古代日本深受中国文化影响,从物质层面上的饮食、着装到精神层面的文字、信仰至今仍然留有中国文化的痕迹。
古代日本在向中国学习、与中国进行文化交流的过程中,大量的中国成语成为日本语言中的一部分,有些直接照搬,比如狐假虎威、虎背熊腰、放虎归山,这些词都能在日本人的词典中找到,也有一些找不到的。
以涉及动物的成语为例,日本人对这些成语做本土化处理主要的原因有二:一是,有些动物中国有而日本没有;二是,有些动物中国人喜欢而日本人看不上。
在中国,关于马的成语很多,一马平川、龙马精神、放马南山……而日本成语中几乎没有与马有关的。原因在于,日本本土最初并不产马,马这种动物是日本在四世纪末五世纪初时从朝鲜半岛引进的,马文化先于马本身来到日本,很难接触到马的平民百姓也很难将“马”接纳进日常约定俗成的语言中。
虽然没有马,但日本有关鱼的成语倒是多如牛毛。日本四面环海,水产丰富,用鱼做比喻,日本人用起来也是如鱼得水。
日本最便宜的鱼名为鰯,就是常用来做鱼罐头的沙丁鱼,而最昂贵的鱼是红彤彤的鲷鱼。在日本所谓“宁为鸡头不当凤尾”就成了“宁做鰯鱼头,不当鲷鱼后”。
中日两国在如何看待同一种动物的态度上也是天差地别。
在中国,牛是农耕的好帮手,忍辱负重,吃苦耐劳,吃的是草,挤得是奶,鲁迅先生也要自比“孺子牛”,关于牛的成语很多。
日本不同,日本能够耕种的土地面积较小,对牛这样的大牲口没有什么感情,受到武士道的影响,日本人讨厌牛的忍耐、缓慢,认为牛的奉献是愚蠢的表现,因而有关牛的成语多半是贬义的、负面的。
比如说自讨苦吃、自作自受,在日语中就表示为牛用鼻环通鼻子、人用辣根通鼻子。有时也把人和辣根的部分省略,直接写成“牛天生愿意用鼻环通鼻子”。日本人将牛放弃自由打上鼻环任人牵制解读成是牛本身的意愿,或许牛不是愿意被牵制,只是觉得穿个鼻环比较酷呢。
猫在日本成语中的出镜率也很高,比狗要高。在中国,猫在文化色彩上并没有明显的褒贬倾向,但在日本,猫是虚伪、狡诈、懒惰等恶劣形象的标志性动物,一点都不可爱,经常被人用来比喻各种恶劣的品质。
把小鱼干放在猫的身边,等于“引狼入室”。把大面额的金币给了猫,等同于“对牛弹琴”。“小判”是江户时期的一种金币,猫不懂得它的价值,把有价值的东西给了不懂得它价值的人,也就是对牛弹琴了。
不过以上两点都是当代猫奴的日常,给猫主子花钱、喂猫主子鱼干,心甘情愿。
当然,日本成语中最有一国特色的还不在于这些对于动物的理解,标志性的樱花和武士也经常出现在日本成语中,与樱花和武士相关的成语都是正面的、褒义的。
比如中国人常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比喻能力或性能最强的人或是物。到了日本,就成了花中樱木、人中武士,这里的樱木和经典动漫《灌篮高手》里的樱木花道没什么关系,虽说樱木花道也很了不起吧。
中国人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比如许诺的事情不会反悔,到了日本就成了“武士不说两样话”。
中国人用大禹治水时三过家门而不入比喻人因公忘私,到了日本也成了武士的事,称之为“武士の三忘”。
中国人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了日本就成了三天不见,樱花大变样。
除了鱼多、猫多、牛傻、樱花武士高贵冷艳之外,日本人在成语中流露出了一种意想不到的癖好:蹭饭。
“家花不如野花香”到了日本成了“别人家的米饭更白”。出外闯荡、见见世面等于去吃别人家的饭。做饭不如蹭饭香是怎样一种情感呢?这个问题大概要问李元芳。
(戴桃疆)
摘自《青年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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