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德国是一个“诗人与思想家的国度”，理性与浪漫交织，透着深邃与坚韧。要说这个国家如何在战后崛起为欧洲最大经济体，离不开实干与传承的精神内核。

　　在工商业上，一众家族企业构筑起“德国制造”的品质和形象，成为全球探究中小企业成长路径的样本。可谈起德国农业，似乎就不那么有存在感。据德国农业部统计，德国农民约100万人，年产值500亿欧元左右。尽管农业产值仅占GDP的1.7%，但人均产值却达到5万欧元，可谓是个不俗的成绩。

　　更难得可贵的是，一批德国“农二代”从父辈手中接过这个“最接地气”的事业，在广袤的农地上调和经验与科技，继续书写农业故事。

　　一切源于兴趣，高中毕业立志从农

　　现年30岁的史蒂凡(Stefan)是个“农二代”，种了约750亩(50公顷)苹果。果园里忙碌的史蒂凡有1米8多的个头，穿着一件黑夹克，虽然外套上沾染了大片土渍，但年轻的他显得精明干练。

　　说起如何与种苹果结缘，史蒂凡告诉记者：“我爸爸就种苹果。我小时候为了赚零花钱，也常跟父亲在果园干活。”不过，他立志当农民是在高中毕业时，后来他在以农科见长的霍恩海姆大学学习三年，大学毕业后就租了地，把种苹果变成了职业，还成立了公司。

　　史蒂凡有3个兄妹，哥哥是警察，两个妹妹分别从事记者和图形设计师的工作。当被问及是否被父母定向培养成农民时，史蒂凡连连摇头说：“不，这完全是我的自由选择。不可否认这个选择与我成长的家庭环境有关系，但归根到底还是出于兴趣。”

　　“种苹果的生活让我很快乐，每天都能接触自然，而且收入也足够负担家庭开支。”史蒂凡说。

　　每周工作60小时，一年净挣20万欧元

　　谈及种苹果的收入，身为3个孩子父亲的史蒂凡显得颇为自信。尽管要为此付出多于常人的劳动，但相对可观的收入也是他坚持当农民的重要原因。

　　史蒂凡给记者算了这样一笔账：750亩土地年产苹果约1700吨至1800吨，按今年价格，销售收入70万欧元左右。不过，因为要雇临时工，每年人力成本约25万欧元，还有防治病虫害的成本8万到10万欧元，以及租金、偿还债务、农业机械等其他成本。

　　“一年净利润率在25%到30%的范围，也就是20万欧元(约合140万人民币)左右，”史蒂凡说，“目前我的收入高于哥哥妹妹，但我的妹妹每周只需工作40个小时，一年度假三次，而我平均每周需工作60个小时。”

　　史蒂凡的劳动生活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夏天6点开始劳动，除午休外，一直在果园忙到天黑，通常只有星期天“家庭日”可整天休息。种苹果的工作节奏比较灵活，与天气和季节关系较大，若出现病虫害等紧急情况，则需连夜作战。用史蒂凡的话说，不勤快，挣不了这么多钱。

　　经验传承，实干致富

　　记者在史蒂凡的果园看到，一排排3年生的苹果树整齐排列，十分规整。“苹果树排与排的间距固定为3米，每排相邻两棵树的间距固定为1米。”史蒂凡介绍说。

　　为什么这样设置间距?史蒂凡说这是15年实践得出的经验。“我和父亲曾经尝试过各种不同的间距，之后发现这个间距最理想。虽然我在学校学过农业，但更多的种植方法和技巧来源于长期的实践，尤其是家庭经验的传授。”不过，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农二代”，史蒂凡并不满足于父辈的经验，而是努力在实践中推陈出新。

　　一棵苹果树的寿命通常为15年，750亩土地一般每年需换1万棵到1.5万棵树。“为了在有限的土地上实现可持续的经济效益最大化，往往需要果断抉择，这有赖于长期实践，包括对种植方法和市场规律的理解。”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农二代”史蒂凡注重实践、将经验传承与科学创新相结合的做法，也是德国精神的集中体现。

　　(沈忠浩    饶  博)

　　摘自《半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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