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工厂最早诞生于丹麦,却在日本受到了热烈追捧。
日本将解决人多地少、社会人口老龄化的希望寄托在植物工厂上。尤其是2011年后,经历了3·11海啸和福岛核电站事故,日本政府投入大量资金,希望通过鼓励建植物工厂为国民解决食物的供给和安全问题。一时间,植物工厂成为了创业风口,东芝、松下、富士通等光电业巨头也纷纷入局。
但几年时间过去了,植物工厂在日本的发展却不尽如人意。
日本70%的植物工厂不盈利
植物工厂遭遇挫折的征兆出现在2015年6月。当时日本国内最大的植物工厂运营公司“未来”(MIRAI)股份有限公司因负债11亿日元,提出破产申请。这家公司由日本千叶大学与一些日本企业联合成立于2004年,被认为是植物工厂领域的先驱,推动了日本国内的第三次植物工厂风潮。
2016年底,东芝宣布结束“横须贺无尘室内农场”,这是当时日本规模最大的一家植物工厂。
有报道显示,在日本,仅有30%的植物工厂能实现盈利,70%处于亏本状态,只能靠政府补助勉强维持。
明明有那么好的先天优势,为什么日本的植物工厂却失败了?
经营不善的植物工厂
植物工厂的主要获利途径大概有两种:
一是叶菜类的大量量产,如生菜、小白菜、莴苣等十字花科植物;二是种植难度高的人参、牛樟芝、金线莲、冰花等高经济价值作物。
对于第一种获利途径,因为生产成本高,价格远远高于露天栽培的蔬菜。
第二种获利途径,药用植物中的某些成分必须在特定的自然条件下才能生产,比如人参皂苷是人参中的核心成分,需要多年生长才能积累,雪莲中的营养成分也需要在极寒和缺氧的环境中才能产生。要在植物工厂中模拟这些环境,成本将会成倍上升。
与高昂的生产成本不匹配的是下游的销售渠道。
植物工厂生产的蔬菜,最大的优势在安全(无虫无菌生产,不用药;全液态肥,成分可控),但在口感和味道方面与露天蔬菜的区别并不大。在同一卖场里,日本消费者更愿意选择价格便宜的露天蔬菜。
植物工厂的蔬菜没有销路。
在日本,植物工厂生产的生菜80g售价1000日元,这个价格可以购买普通生菜1000g。当年“未来”公司的最大日产量能够高达2万棵,但由于没有搭建好销售平台,以至于60%的蔬菜最终被当成废弃物处理。
有的业者也积极开拓新市场,如富士通强调其莴苣适合肾脏病患者食用,以药品价位销售;松下提供不需清洗泥土与寄生虫的生菜沙拉用菜,希望藉由减少餐厅洗菜人力高价销售,但从调查资料来看收效甚微。
“很多人,既不懂农业知识,也没有事先搭建好销售渠道,就盲目地参与了进来。跟栽培技术相比,营利的关键是搭建良好的销售渠道以及提高生产性。”日本植物工厂研究会理事长古在丰树说。
做农业不能盲目跟风
有评论称,这是中国农业发展的反面教材。
2017年2月,全日本有人工光源植物工厂197处,约为核灾前2011年2月底的3倍,可以看出核灾后政府补助计划带来的效果。需要反思的是:
一方面,植物工厂的技术真的达到了吗?很多日本农户或企业为拿到政府高达70%的补贴,纷纷上马植物工厂。对农户来说,植物工厂比传统农业种植更复杂,需要更专业的知识,是不能光靠经验就能解决的;对那些从光电业跨界转型做植物工厂的企业(如东芝),他们缺乏农业知识,在耗尽政府补贴之后,接连倒闭。
另一方面,植物工厂蔬菜的市场真的存在吗?虽然从长远上看,植物工厂能解决食品安全和劳动力的问题,但目前看来,这些问题并非是日本社会存在的最尖锐的问题。对消费者来说,“0用药”和“规范用药”的蔬菜同样都是安全的,进口和国产都是菜,相差10倍的高价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中国的植物工厂能做下去吗?
植物工厂,找对商业模式很重要。植物工厂的商业模式并不是利用生物科学、建筑工程、环境控制、机械传导、材料科学、设施园艺、计算机等一系列复杂的高科技把植物工厂造出来,这没意义,最重要的是能够让它活下去。
新零售的兴起,能成为中国植物工厂的机会。目前,中国最大的一家植物工厂“中科三安”位于福建泉州安溪县,生产的优雅生菜、绿蝶生菜、现代舞裙生菜及冰菜等蔬菜会运送到90公里外的厦门市销售。永辉、家乐福的高档超市中,售价约为每150克10元,免洗,可直接食用。
看日本植物工厂给我们的启示:商业模式对每一种农业形态都很重要,不光是植物工厂,不管你做的大规模标准化还是小而美的有机,都要考虑实际,顺应市场,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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