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是农业的“芯片”,是国家战略性、基础性核心产业。今年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在看望参加全国政协十三届五次会议的农业界、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界委员时强调,解决吃饭问题,根本出路在科技。种源安全关系到国家安全,必须下决心把我国种业搞上去,实现种业科技自立自强、种源自主可控。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加快推进种业振兴,加强农业科技攻关和推广应用,提高农机装备水平。如何突破“卡脖子”难关,实现“中国粮主要用中国种”,促使我国向现代化种业强国迈进?代表委员们围绕提高自主创新能力、生物育种产业化、保护知识产权等关键词展开了广泛深入的讨论。
从提升创新能力上下功夫
云贵地区气候、地形多样,拥有各类作物资源近10万份,蕴藏着巨大的应用价值。长期从事农业科研的全国政协委员、云南省农业科学院院长李学林在全国两会期间接受采访时说,发展种业事业,要加大种质资源基础鉴定评价工作力度,着力解决种业关键技术研发和重大品种培育方面的难点。他建议,在全国范围内规划建设一批种子生产基地、示范场,形成覆盖不同生态区的农作物品种试验体系,培育创新“土壤”、提高创新能力。
我国有7000多家种业公司和庞大的育种科研队伍,但是创新能力和国际先进水平相比差距仍然较大。如何扭转这一现象?全国政协委员、农工党中央常委、河南省政协副主席高体健表示,当前关键核心技术原始创新能力薄弱,市场上存在很多“小、散、弱”企业,种业“育繁推”一体化能力较弱,商业化育种体系不健全。高体健认为,种业创新是个系统工程,应充分考虑建设国家级种业创新中心,在国家现代种业科技专项、部级重点实验室等科技资源上向重点省份倾斜。此外,他建议推进国家级农作物品种试验站、品种审定特性鉴定站、国家植物新品种测试站、国家农作物种子检测分中心等项目。
一粒小种子,孕育现代农业发展的大希望。被誉为“杂交谷子之父”的全国人大代表、河北省张家口市农业科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赵治海,培育的“张杂谷”系列品种,将我国谷子亩产从200~300公斤提高到400~600公斤,还创造了世界谷子高产纪录。赵治海表示,谷子是我们的民族种业,“张杂谷”是我国培育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优良品种,能够从源头上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发展民族种业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加大对谷子等中国优势作物种质资源的保护力度和研究,避免核心资源被国外抢注。集中优势团队,依托丰富种质资源,利用先进生物技术,为我国特色种业发展提供支持和保障。”
从生物育种产业化上寻突破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加快生物育种产业化步伐。全国政协委员、北京首农食品集团知联会会长唐俊杰谈起自己在联组会上与习近平总书记对话时的情景,依然心潮澎湃。唐俊杰建议,通过种业领军企业牵头,广泛联合高等院校、科研院所,组建联合体或联盟,开辟先进技术应用新局面。“建议政府出台相关政策,对育种基础好、创新能力强、市场占有率高的种业企业给予重点培育和加强扶持,推动育种人才、技术、资源向企业流动,切实发挥好企业在育种创新中的主导作用。”唐俊杰说。
“蔬菜种业是我国对外开放最早的产业之一,截至目前几乎所有跨国蔬菜种业公司均在我国设立研发基地或营销机构。这些跨国公司设置技术壁垒,对我国蔬菜种业原有的‘短平快’育种模式造成极大冲击。”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市农林科学院院长李成贵为此忧心。今年两会上,他建议将蔬菜育种纳入国家“十四五”生物育种重大专项,进一步加大原始创新力度,突破蔬菜种质资源精准鉴定与深度挖掘、全基因组选择等分子育种关键技术;深入开展种质资源精准鉴定、功能基因挖掘和种质原始创新,加强具有一定研究基础的、对外依存度高的青花菜、松花菜、娃娃菜等蔬菜作物优异资源创制研究,进一步提升我国蔬菜种子自给率。
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大力推进种源等农业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启动农业生物育种重大项目、强化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建设。全国政协委员、甘肃省农业科学院院长马忠明信心满满:“我们必须选育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重大品种,特别是要利用现代生物技术,加大新品种选育力度,加快新品种选育进程。”
从保护知识产权上加把力
全国每三棵大白菜,就有一棵的种子来自济源。河南省济源市是全球最大的十字花科蔬菜制种基地、全国最大的洋葱杂交种子产业化生产基地、全国第一批区域性蔬菜良种繁育基地。全国人大代表、河南济源产城融合示范区党工委书记、济源市委书记史秉锐认为,只有拥有自主知识产权,才能牢牢把握住种业发展主动权、控制权。为保护知识产权,济源出台一系列措施,目前,该市已开展30余类600余个品种的蔬菜种子生产,年产量1500吨,制种区域覆盖120余个村4000余户,3.5万亩的蔬菜制种年产值超过2亿元。
“品种多”“同质化”“仿种子”等一直是种业市场的老大难问题。今年3月1日起,新修改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种子法》正式施行,标志着我国依法治种进入新阶段。新种子法聚焦提高植物新品种知识产权保护法治化水平,明确提出建立实质性派生品种制度,为种业原始创新提供法治保障。李成贵认为:“加大知识产权的保护,要严格执行种子法,打击假冒伪劣、套牌侵权,通过知识产权保护实现种业整个市场的良性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深化农业科技体制改革,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健全品种审定和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以创新链建设为抓手推动我国种业高质量发展。今年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安徽农业大学常务副校长马传喜表示:“优化种业市场竞争环境,推进与育种单位和品种经营单位相对独立的品种测试体系建设,建立更加公平合理的市场准入机制,防止竞争过度和无序竞争。”他还建议,健全品种审定和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加大对违规行为的惩戒力度,畅通种业创新要素流动,调动企业育种研发的积极性。
全国人大代表、国家玉米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山东)主任李登海今年特别关注种业立法的相关问题,希望可以像乡村振兴促进法那样,出台一部种业促进法。“要把种业振兴按照习近平总书记的要求放到国家战略地位去定位,通过立法明确民族种业的发展重点,提高种业研发创新、生产加工、推广销售的全方位能力。”李登海表示。
“我有两个梦,一个是禾下乘凉梦,二是杂交水稻覆盖全球梦。”袁隆平生前的梦想激励一代代育种人不断前行。当今世界正迎来现代生物育种科技革命,与会种业领域代表委员们纷纷表示,要继续研发“市场好卖、百姓爱吃”的新品种,奋力实现种业科技“弯道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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