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中,古城堡总和欧洲的武士、王子、公主联系在一起,我国没有类似的古城堡,实则不然。欧洲和日本的城堡文化兴起于封建领主的军事割据,我国也一样,人们为了防御与居住安全就产生了城堡。不过,“城市”这个词最早是由“城”和“市”两部分组成的,城是军事据点,市是贸易市场。在我国,最早的“城”和“市”是完全分开的,保存完好的城有平遥古城、凤凰古城等;小于城的堡就更多了,如,贵州天龙古堡、福建碉楼、四川羌寨、山西古堡群等,数不胜数。也可以说,城堡的形成过程与地域、军事联系密切,不过,城堡的功能是多元化的,如军事功能、行政管理与宗教文化等。民间还有一种寨堡,则是为自保、防御而修筑的。
不管是城还是堡,它们散布在国土的四面八方,静守着一方水土和民众,历经沧海沧田,或破败不堪,或保护完整,或生机勃勃,以独特的形态与方式讲述着独特的历史片羽,折射着人民的智慧,是“活着”的历史遗产。随着首届中国古堡保护论坛的举办,一些不知名的古堡开始走向大众的视野,引起社会的关注。本刊从2017年10月刊开始策划《中国古城堡》系列报道,至此已经连载25期,既探秘古城堡保护现状,又追溯古堡文化对乡里文化、村庄治理等方面的影响和推动;既讲述古堡的过去、现在,又提供古堡保护的新思路、新方法。以期在与读者分享的过程中,可以为中国古堡文化的保护、利用和传承尽一份绵薄之力。
最后,再让我们一起走进那些闪光的古堡群,领略不一样的风情与文化。
宁夏古城堡——伴历史而生
文明的载体之一就是城堡的出现。宁夏有很早的筑城历史,如果沿着史书记载往前追溯,一部分城池的修筑都在2000年前。
冷兵器时代,城堡是围有土墙的用于防守且较为坚固的堡垒式小城。城,空间远大于堡,其防御设施相对齐全,驻有一定层级的地方政权建制或者军事机构,是一种城市的格局。城堡的空间分布较密,缘起的背景和形成过程,与地域与军事直接关联。
宁夏汉唐以前的城池只能在史书里去寻觅,而能看得见的古城堡主要是明清以后修筑的,比如银川平原上以“城堡”相传承为地名的近百个堡名。而清代的《乾隆宁夏府志》中有关宁夏北部城堡的记载尤为详细,其中记载了满城、镇北堡、镇罗堡城等21个城。它们是那个时代文化的缩影,沿袭了百年,有的留在了史书中,有的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张壁古堡——地上明堡 地下暗道
山西张壁古堡,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神奇的、和堡内四通八达的地道。地道为三层立体,高层距地面仅1米左右,中层距地面8〜10米,底层距地面17〜20米。地道弯曲迷离,道内留存有气孔,通于沟堑外,还有隔井直下三层底部。地道洞壁上每隔一段有一小坑,距离不等,是放置油灯的地方。高层有喂养牲畜的土槽;中层洞壁下方每隔一段有一可容二、三人栖身的土洞,是地道的哨位;底层有宽2〜 3米、长4〜5米的深洞,是存粮的洞穴。
走在弯弯曲曲的暗道里,时而深入地下,时而爬高向上,忽而左拐忽而右转,就像一个庞大的神秘地下迷宫,如果没有导游一路带着,真的会迷路。如此庞大而复杂的地下工程,其军事用途、对外保密的特征可想而知。
开阳古堡——渐行渐远渐无书
开阳古堡,斑驳的土墙、坍塌的土房、倾颓的残垣,略显悲凉。它在河北省阳原县开阳村中,大部分村民已迁新村,仅有十几户老人还留在古堡居住。
仅存的城门仍是出入开阳堡的主要通道。不得不提的是,开阳堡不同于传统的中轴线设计,其堡内的街道格式,一改传统的以南北中轴线为主干道的格局,代之以两条纵向街道,依据“九宫八卦”阵势,将城堡分割为9块,史称“九宫街”,这充分吸纳了周易八卦的玄妙,体现了道家文化的思想。目前,街区还保留着“乾三连”和“坤三连”的格局,其他街道仍能看到依照八卦图建造的痕迹。每一条小巷又按后天八卦顺时针方向布局,这样的格局在古村落中极为罕见。
透过历史残骸看去,开阳古堡不失古朴厚重,专家认为,开阳堡最宝贵的价值在于保留了千年古城的整体风貌,为研究唐代建筑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
湘峪古堡——沁河流域的明珠
座落在山西省沁水县东南的湘峪古堡,算得上沁河流域古文化走廊中建筑年代最早、建筑层数最高、建筑工艺先进、建筑风格融贯中西的城堡。高高的堡顶、洞洞相连的城墙给人以巨大的视觉冲击。
古城共有三座城门,现保存完整的有南门和东门。从南门而入,便可看到城墙的内墙里一排排整齐的砖砌窑洞,这就是当年用于防卫城堡的藏兵洞。洞体由坚固的明砖砌成,砖与砖之间用糯米汤和石灰粘连,非常结实。在每个藏兵洞内都设有拱形窗户一个,直面城外,形成居高临下之势,成为瞭望敌情和用于防御的坚固工事。这种兵洞连城的建筑被专家称为民间军事工程的顶峰之作。
城堡外围的护城河,成为阻击外敌入侵的天堑。在湘峪城堡,一旦城门被攻破,守城士兵便立即关闭两道侧门,站在城墙上用弓箭、滚石、檑木等攻击敌人。可以想象,在那个烽火连天的冷兵器时代,身着盔甲,手持矛盾的武士,站在铜墙铁壁般坚固的古堡前,会怎样地让敌人望而生畏?
谢氏城堡古建群——炎黄文化的“活化石”
位于山西省泽州县的谢氏城堡共有22个古院建筑群落,5个棋盘院、8个四合院、4个三合院、5个依地所建的不规则院落,村的东侧建有大宗庙和小宗庙。城堡内设9个城门,8条胡同,8条丁字街,与东街、西街、上街、下街等4条主要街道相连。谢氏城堡内设18个连接通道将22个院落相连,80个室外楼梯通往二楼,180个室内楼梯连接屋内一、二楼,使之上下畅通,建筑面积约15000余平方米,地道及排水系统长约500米,总占地面积30000余平方米,全部是砖木或石砌结构的二层楼。840余间房屋上下畅通,户户贯通,院院连通。
据史料记载,这座城堡为具有立体防御体系的诸侯王城的避暑山庄,距今已有近3000年的历史。城堡运用了古代堪舆学理论进行选址,因地制宜,依地就势,从地下、屋内、房顶三位一体完整规划了城堡的防御体系,还将防御理念融入建筑物的各个层面。
郭峪古堡 ——独一无二的“蜂窝城”
郭峪古堡,既是全国独一无二的蜂窝式古堡,又是中国民居之瑰宝,且为中国乡村第一城。郭峪古城堡,是太行山麓一座唐初建置的城堡式古村落,城墙依山而建,傍水而立,城开三门。东门景阳门为正门,西门为永安门,北门为拱辰门。在南边还有一个排水沟,上下两道水门,为排水之用。据介绍,郭峪城内的城窑共有627.5眼,这些窑洞密密麻麻,酷似蜂窝,所以郭峪城又被称为“蜂窝城”。郭峪古城的这种建造法,一来方便居住,二来利于防守,不仅屯兵有了营房,储物有了仓库,也展现了郭峪古人在建筑史上的创举。
穿过被岁月打磨得光滑且凸凹不平的青石板路,几百年前的古宅从身边闪过,居住在这里的村民或于树下散坐,或在自家门口拾掇着活计,烟火气息迎面而来,原始的古城堡面貌也得以保存至今。
蔚县——斑驳古堡贮存厚重文化
蔚县古堡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厚重,这与它的历史息息相关。翻阅3000年的蔚州史,相传元明清时期遗存下来了800座古堡建筑群,同时也留下了500年刀光剑影的记忆。经专家考证,源于中原农耕民族和北方游牧民族之间长年累月的拉锯战,迫使蔚州人需要建立起足够坚固的家园,来抵御战争所带来的侵犯和伤害,所以,集中形成了以军事防御为特征的村落,这在全国实属罕见。正如建筑学家罗哲文描述的那样:“在世界的东方,存在着人类的一个奇迹,这是中国的万里长城。在长城脚下,还存在着另一个奇迹,那就是河北蔚县的古城堡。”
蔚县的古堡,首先从建筑布局上可分为独门堡、多门堡、连环堡、堡套堡。每个庄堡都有其共性,也有其个性。就独门堡而言,它的建筑设计多为东西长,南北窄,呈长方形。坐北朝南,堡内一条南北穿心街,中心街南端为堡门楼,北面堡墙上有一座真武庙。堡门楼内外配有多种功能的寺庙群和古戏台,古堡的内外建筑形成一个整体,气势恢宏。从古堡的材质上看,多是就地取材于当地的黄泥土夯筑而成,到明清后,又增加了砖石垒砌成分,使其更加牢固。从用途属性上看,古堡又可分为军堡、官堡、民堡三大类。其中军堡又分为屯兵、储备物资和有战事作战专用的战堡。每个古堡的选点、设计、布局、功能、建造,都有一套完整的理念和传奇的故事。有着防御、居住、娱乐、信仰四大功能的古建筑群正是蔚县古堡值得骄傲的特色,也是摄影者最乐于聚焦表现之处。
在新中国成立前的500多年时间里,800座古堡居民一直保持着堡内居住、堡外耕作、天黑关堡门的生活习俗。近几十年来,因自然或人为的因素毁坏甚多,但仍保存着近300多座古堡,走进村里,举目皆是城池连片,古堡围绕着村庄。古堡的后人们依然生生不息地和古堡遗存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延续着多姿多彩的古堡文化,掺杂着现代元素,气象万千地传承着古朴的民风与民俗风貌。
时过境迁,如今这堡子孤零零的,似乎和年迈的父母亲一样,守望着这块天地,历史的堡子远去了,曾经的一代修建堡子的人也都一个个走了。历经千年与变化,堡子仍然静静地候立着,庄严地屹立着,像一座不倒的山,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期盼,又在讲述着一个有关历史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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