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面团,一双巧手,几经揉捏,几笔勾画,上锅蒸熟后,面团顿时变成了形态各异、活灵活现的“万物生灵。”它经常出现在农村的四时八节,贯穿于人生礼仪的全过程。这种艺术品既保持了面食本身的白、香、甜,又千姿百态、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这就是面花。来到北京市通州区西集镇小辛庄村张娜的面花工作室,还未进门,一股浓浓的面香扑鼻而来,刚一进门又为眼前的面花祝寿、百鸟朝凤、花开富贵、红双喜、网红小猪、十二生肖等艺术品啧啧称赞。看到我们一个个对面花溢于言表的喜爱之情,张娜便将她与面花的情缘向我们娓娓道来。
几经辗转终相遇
张娜,2009年从北京工商大学会计系毕业后,在一家会计事务所过起了朝九晚五的小白领生活。但是,日复一日,两年,张娜过得很迷茫。于是,她便跳槽去了一家有驻非项目的公司,外派去了安哥拉首都罗安达。那段时间,她感觉自己过得快乐些,但是依然没有方向。回国后,她又考取了中国人民大学的研究生,依然面临毕业的工作选择。
她总想着最好能自己创业做点什么,类似农业项目等。时间不觉间到了2014年春节。她与亲朋聚会闲聊时,听到有人说:“春节期间订制了不少面花用来馈赠亲朋好友。”她瞅了一眼面花的照片,瞬间眼前一亮。“这和我小时候在姥姥家看到的那种面花小刺猬太像了,那么好看,又好吃,我一直喜欢传统文化,这还是非遗,给我的冲击和影响很大。”
于是,她开始把面花引进京城,再通过微商销售出去,确实也赚了一笔。久而久之,张娜又陷入了迷茫——从别人手里进货,利润空间太低;再者没有自己的品牌,也不是长久之计;三是自己也不懂民俗,无从下手。
于是,张娜开始翻找各种文献资料。面花,俗称“花馍馍”,起源于汉族民间祭祀活动用面塑动物代替宰杀牛羊的习俗,流行于以面食为主的广大北方地区。经过时光的沉淀和无数双巧手的揉捏,如今的面花不仅是具有民俗特色的食品,作为当地红白喜事、四时八节馈赠亲友的礼品,也是极具观赏性的艺术品,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中华食文化的承载体,释放出新的价值。看的越多,她就对面花文化越痴迷,然后萌生了去民间考察面花文化的想法。
黄河万里寻面花
2018年4月,张娜循着曹振锋老先生的《黄河万里寻面花》的脚步,重走“万里面花路。”
第一次,张娜走了45天,拜访了25个面花艺人家庭和8位民俗专家。“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每个地方的面花都有自己的特色,不同的艺人使用的原料与手法也有区别。比如,合阳面花一方面保留了面食的原生态古朴,另一方面也逐渐失去了食育功能。更让我感动的是,在陕北农村,民间送礼至今仍保留着送面花这一习俗,且一年四季不同季节、不同节气、不同节日、不同对象,所送的面花内容不一。”
张娜有时住在村民家中,入乡随俗地穿上大娘的花背心,跟着他们一起学陕西话,她享受地观赏面花艺人娴熟的技巧,很快她也学会了如何揉捏面花。沿途的民俗专家非常认可张娜的行为。“他们很想把这些民俗工艺传承给后人,看到年纪轻轻的我对这个感兴趣,觉得特别开心,后继有人。”
后来,张娜寻访范围更加宽泛,不再仅限于非遗传承人,民间面花艺人也成了她的寻访目标;寻访区域也扩大到了山东、河北等地,一路走来,她收获颇丰,也更加坚定了做好面花的信心。
娜样传承
2018年张娜不仅把面花工作室搬进了小辛庄村,还取了一个接地气的名字“三礼”,又托人专门从陕西采购了一套面花蒸具,买齐了制作面点的原料,开始了自己的面花传承之路。
“实地走访与理论学习后,我想把面花作为饮食文化来做,既强调它的美术造型,又保留它的食育功能。”说话间,张娜现场给我们展示了生动活泼的面花小刺猬,栩栩如生的宝葫芦。看着我们一个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说:“制作一套面花需要榨汁、和面、醒面、蒸底盘、作花、造型、上色等多个环节,那个时候出来的作品更惊艳。”
除了亲力亲为,研究更多的面花款式、样式,研发技术,力求做小而美的精品面花外,张娜抽出时间来,还去丰台二小给小学生讲授面花制作课程。“我们设计一节课教给他们一个造型,然后用色泽鲜艳的瓜果蔬菜汁上色,既能吸引孩子的目光,又传播积极健康的生活理念,还能让大家的餐桌变得更加丰富。孩子们在体验手工的乐趣中,也学到了面花知识,继而了解了更多的传统文化。”
更可喜的是,张娜在村里给村民做了几次免费的面花培训,让面花这一传统技艺落地生根。
2019年初,张娜在农投会、新农金投资主办的2018-2019年度全国农业创业大会暨第三届“农投杯”创业大赛总决赛中,荣获了“2018年度十佳农村网红”的殊荣,进一步坚定了她要把面花饮食文化更好传承的信心。最近,张娜一方面继续寻访老艺人,学习研发新手艺,一方面又积极参与到各种与面花相关的活动中来,不断扩大其影响范围。
如今,四面而来的订单,加之不断研发的新品,让张娜在追寻面花文化的路上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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