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是人们心底那抹淡淡的乡愁,无论是“古道西风瘦马,小桥流水人家”,还是“烟雨蒙蒙鸡犬声,有生何处不安生”,都是人们心底最温柔的记忆。然而,在工业化、城市化高歌猛进的时代,许多国家都存在以凋敝为主调的乡村。与我们相邻的日本已早于中国出现了乡村的衰败。但是,一个乡村却在这一片衰败凋零中脱颖而出,成功逆袭,它就是神山町!
神山町是日本的偏远乡村,曾经无人问津,如今,宁静的乡村成为移居和投资的热土,不仅吸引了日本国内的企业和年轻人,还吸引了大量外国人。神山町曾经是年轻一代逃离的故乡,如今的神山町已成为年轻一代归来的希望,让归来的年轻人在故土上找到人生的新方向。
熟悉神山町的人都被它的这些变化深深震撼,人们将神山町的这些变化称为“神山奇迹”,神山町也成为日本诸多衰败乡村振兴的榜样。
谁创造了“神山奇迹”
“神山奇迹”的背后,有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绿谷(Green Vally)。这个非营利性公益组织的前身是1992年致力于促进国际交流的“神山町国际交流协会”,他们的主要工作是为移居者和艺术家提供帮助、对空置房屋再利用、人才培养和道路清扫等。绿谷这一公益组织在神山町谋求转变的过程中起到了开创与引导的作用,这个小机构也因卓有成效的工作而全国闻名。
“什么样的人在,决定什么样的人来”。绿谷理事长大南也信认为,乡村的发展应该注重“人”而非“物”。因为通过挖掘一些景点或乡土料理来吸引大量游客,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一旦旅游风潮过去,乡村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而只有吸引人才扎根,才能保障乡村长远发展,因此,大南也信提出了“创造性人口过少”的口号,通过改变人口的结构来实现该地区的可持续发展。
如何创造“神山奇迹”
为吸引“创造性人口”,神山町在绿谷的带领下,提升当地硬件设施,出台各种优惠政策,通过“两步走”战略成功创造了“神山奇迹”!
做文创 引人来
1997年,德岛县制定了新一轮长期计划,公布了设立以神山町为中心的“德岛国际文化村”的构想;1999年,神山町确定了以文化和艺术为中心开展乡村建设的目标;同年,绿谷正式启动了让国内外艺术家们开展创作活动的“神山艺术家进驻”项目(简称KAIR项目)。KAIR通过承担艺术家的交通费、生活费和材料费等全部开支,吸引他们来到神山町,让他们与当地居民交流,获得新的想法、灵感,孕育出新的作品。
KAIR最大的特点是让村民参与进来,坚持自己主导,亲力亲为。所以KAIR项目中艺术家的招募和选拔不仅重视有形的作品,更重视艺术家们与当地居民和自然进行交流而创作的无形 “作品”。他们认为,比作品本身更重要的是和当地居民一起成长的过程。艺术家在神山町受到了当地居民热情的招待与帮助,许多艺术家十分享受在神山町的经历,在活动结束后重返神山町,更有三位艺术家移居于此。2007年,绿谷设立“Art In神山”项目,神山町免费提供住宿,只承担工作室的部分费用,但这并未阻止艺术家对神山町的向往。
KAIR与“Art In神山”项目大大提升了神山町的名气与关注度,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希望入驻神山町。至今,已有来自18个国家的61位艺术家通过这个项目访问了神山町。神山町正一步步实现国际文化村的构想,艺术家留下来的作品也成为神山町的观光旅游资源,吸引了大量游客。
做科创 留下人
渐渐的,大南也信发现通过做文创无法实现神山町的可持续发展,因为艺术家们只是短暂停留,无法持续地吸引游客到访参观,而且每年持续增加驻地艺术家对于神山町这样的小乡村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投入。因此,绿谷开始寻找除文创之外的其他方向。
神山町拥有全国首屈一指的通信基础设施,光纤普及率高达90%,最高网速甚至可以达到东京的10倍。能不能充分利用如此强大的基础设施开展新的信息产业呢?
此时正值日本IT风险投资的“转移浪潮”。一方面,东京等一线大城市过度饱和,日本总务省有意启动“乡土远程办公”计划,以实现人口向地方的转移。因此,企业开始把目光投向地方,纷纷在偏远地区寻找理想的办公场所。另一方面,日本“3·11”大地震后,企业开始探寻业务连续性的方法,如果想在灾害发生时保持业务的运转,这就需要把业务分散到各地。抓住日本IT风险投资的“转移浪潮”,发挥神山町的基础设施优势,绿谷推出向城市企业出租空房的“卫星办公室”项目。
2010年10月,一家提供名片管理云服务的东京IT风投企业Sansan在神山町设立了短期研修型卫星办公室——神山实验室。神山实验室是一个实践新工作方式的实验室,Sansan的社长寺田亲弘看中硅谷的工作方式,认为神山町丰富的自然资源与自由的工作方式能为员工提供宽松的氛围,并大大激发他们的创造性。神山实验室也开创了“半X半IT”的工作方式,其中X是指冲浪、狩猎等个人爱好,即提倡在宅工作、半天劳动制,由员工自行分配工作时间,通过新的工作方式提高工作效率,推动电子化办公。Sansan入驻神山町后,又有9家风投企业相继入驻,其中不乏雅虎、谷歌等大型IT企业,他们虽未设立固定办公室,却会不时的派员工来短期工作,因此许多闲置已久的老旧民居陆续被改造成了办公场所。
2013年,从事元数据应用的Plat-Ease在神山町设立长期型卫星办公室—缘侧办公室。Plat-Ease的到来给神山町带来了各种新变化,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增加了就业。2013年7月以来,缘侧办公室共录用20多名职员,其中17人是德岛县人,6人是神山町本地人。Plat-Ease创始人隅田徹还在神山町建造了以“成年人的合宿场所”为理念的大开间商务旅馆,让卫星办公室人员、绿谷的工作人员、来神山町参观的人等不同圈子的人聚在一起,互相激发创意与灵感,同时让神山町更美好。
神山町先进的基础设施与优美的自然环境吸引了许多企业与年轻人,目前神山町聚集了以IT和广告行业为代表的33家卫星企业。随着移居者的增多,当地各类店铺和服务设施也越来越齐全,面包房、咖啡店、牙医诊所、法式餐厅和图书馆等都出现在了神山町的地图上。随着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的改善,工程师、程序员这类不受工作地点限制的人经常来到这里,就连远程办公不是很便捷的团队也开始在神山町办公了。
通过“两步走”战略,神山町实现了从“绿色文艺”到“绿色硅谷”的成功跳跃,形成了由现有移居者带动更多人移居的良性循环。在人口流失和老龄化的大趋势下,神山町不断突破挑战,成为了企业与年轻人的聚集村落,更成为了二十一世纪的前沿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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